文 / 彭剑锋  教授，J9九游会董事长，著名管理学家，《华为基本法》起草人之一；马晓苗，中国人民大学博士后

来源：J9九游会e洞察（ID：chnstonewx）

长期主义，英文叫Long-termism，其原意是持续地、长期地守住某个确定性的目标。它不仅是一种看待世界和事态发展的角度，一种行为模式，更是一种能通向目标的战略性认知和思维。为什么中国经济和中国企业发展到今天，我们要不断呼吁中国企业家和企业要确立长期主义思维？

01

用量子思维重新理解长期主义

一方面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变得日益复杂而不确定，如果我们从局部和细节观察这个世界，就会发现VUCA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然而就像量子力学的“宇宙波函数”，价值、意义、使命、愿景、信念这些看起来最虚拟和抽象的概念，又是这个时代最具有稳定性、确定性、实在性的要素，而它们也就是一个企业真正需要坚持的，最具长期主义价值的基点和目标。正如“得到App”创始人罗振宇所说，“长期主义不是指我们坚持什么长期不变，而是要去判断什么长期不变值得坚持。”他举例说，想把手头的事做长远的人，往往不会盯着眼下的路，而是会找一个远方的“虚点”，一个不会发生变化的概念，以此来解释自己做的事——也是在这一意义上，马云说阿里巴巴做的不是电商，而是数据；迪士尼说自己做的不是动画片，而是要使人们快乐。虽然相对于“电商”和“动画”，“数据”和“快乐”更“虚拟”，但它们无疑也具有更确定、更长期和更恒定的价值。

另一方面，中国经济与中国企业发展到今天，正进入从追求规模效应到质量效应，从注重短期绩效到长期绩效，从野蛮成长到文明成长，从短期投机逐利到长期价值成长的内在转型升级与系统变革期，摒弃投机主义与短视主义，确立宏大而长远的目标追求，长时间为之奋斗，心无旁骛，以足够的耐心和定力，长期坚持做好心中认定的大事或事业。这种长期主义的价值取向，已然成为大多数优秀企业家的共识与追求。但在贯彻长期主义的理念与思维时，许多企业家却颇感困惑和难以真正落地。不少企业家对我说：彭教授，我十分认同长期主义，但问题是企业现在活着都成问题，经济下行，疫情反复，当下的企业真难，难以正常经营、现金流短缺、物流不畅、供应链断流、核心客户流失、裁员等等。作为当下的企业，如何以内在的确定性应对不确定性，这个内在确定性的“虚点”是什么？如何既活在当下，聚焦眼前问题的解决，又坚定追求认定的长期目标？如何既要手忙脚乱地应对企业目前的生存危机问题，又要有序理性地为未来发展做长期打算和准备？要回答这些“悖论”问题，用传统经典思维是难以做出系统而有针对性的回答的，必须换一种思维，用量子思维来重新认知和理解长期主义。

量子的“宇宙波函数”揭示出，不确定性、随机性并不是一个事物的真实状态和本质属性，它只是对事物所具有的不完整、不全面信息的具体表达。如果我们能在“宇宙波函数”所代表的一个“全然”的和“完整信息”的角度对事物进行观察认知，那么它的运行规律一定是确定的、线性的、决定性的。在根本意义上，事物“不确定性”是我们参与观察和认知的结果，是我们局限性的观察和认知视角的自然呈现；在一个更高维度的全观视角下，事物的运行又是完全确定、可以预测的。任何事物都是主客体相互交融的辩证系统——确定性中隐含着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中也隐含着确定性。量子理论虽然让我们看到了“宇宙波函数”的确定性，揭示出“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之间的辩证关系，但它同时也得出了一个非常“悖缪”的结论；

要想了解事物，肯定要对它进行观察和认知，但这个观察认知活动一旦展开，我们就会不可避免地与它形成一种整体性的纠缠关系，而这种整体关系又决定了无法探知到事物的真实信息。我们与世界似乎永远在玩一个“小狗追尾巴的游戏”（见图）。在这里，我们相当于小狗的眼睛，世界相当于小狗的尾巴）：

图 追尾巴的小狗（图片来源于网络）

当我们不与世界发生互动时，世界就能充分地保持独立，并以一个“波函数”的形式，线性地、确定性地演化（此时的世界还没有蜕变为“尾巴”，它是独立于我们的一个系统，遵循着它自己的线性规律发展演化）；然而，一旦我们想要知道世界的状态，一旦对它进行观察和认知，我们就和世界共同形成了“小狗追尾巴”的整体性、动态性格局——在这里，你变它也变，它变你也变，最后变得你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你，你不认识你自己、它也不认识它自己。

而且事实还不止如此，一旦进行观察，我们所获得的信息注定是缺失和扭曲的，因为观察和认知已经让我们和世界纠缠为一个整体，我们不可能脱离我们自身去观察世界，拽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拔起来。此时，无论是我们（小狗的眼睛，或者小狗的头部）还是世界（小狗的尾巴），都在“我追（观察）你变”“你变我追”“我变你也变”“你变我也变”的动态格局中偏离了它们的“本来面目”，我们所能获得的，始终只是这个世界（也是我们）以及被观察事物的片面性和扭曲性的信息。而且在严格的意义上，只要我们进行观察，存在的也只是我们和世界构成的“小狗的整体”，而没有“我们（小狗的眼睛）”和“小狗的尾巴”的划分。要想看到小狗的全貌，获得它的完整信息，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拥有一双超越于我们自身和小狗尾巴的“上帝视角”。

在追求确定性、追求“波函数”的意义上，“长期主义”就是要锚定和获得那个长期不变的“虚点”“小狗全貌”或者说“上帝视角”。虽然我们与世界之间“小狗追尾巴”的动态格局注定了我们不可能直接探测到世界的真实信息，但如果放弃了对世界的观察和认知，那么我们就会失去发现“小狗全貌”的唯一通路。正确的方法是：不仅不能放弃对世界/事物的观察和认知，反而要通过更持续、更深入的观察和认知，尽可能多的获得有关它们的“碎片化”和“扭曲化”信息，再通过对这些碎片化信息的整合与贯通，让具有确定性的“小狗全貌”和“上帝视角”自然涌现出来。得到APP“每天听本书”栏目的李南南老师曾经分享了一个有趣的小知识，这个小知识虽然简单，但其中蕴含着如何从碎片化的信息中获得“小狗全貌”和“上帝视角”的具体方法：

森林里面最容易引起火灾的是什么？听到这个问题我们的第一反应往往会是烟头、火柴之类的易燃物品，然而正确的答案却是“没有喝完的矿泉水瓶”。你可能会觉得奇怪，瓶装水怎么会导致火灾呢？其实，这背后的原理很简单。你可以想象一下，把瓶子放倒之后，里面水的形状。它是不是很像一个凸透镜？没错。没喝完的矿泉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就会像凸透镜一样，把阳光汇聚在一点，时间长了，就会把干枯的树叶烤着。火灾，就这么发生了。但问题是，水反而能引发火灾，这件事本身有点违反直觉。因此，很多人不太把矿泉水瓶当回事，随手乱扔。这就是最让护林员头疼的地方。

这个小例子一方面说明即使我们对事物的局部信息很了解，但在整体上，我们还会表现得很无知。它同时也揭示出，我们虽然都知道半瓶矿泉水会变成凸透镜，凸透镜会汇聚阳光，阳光汇聚会引燃树叶等等这些孤立的、片段性的信息，但只要不把它们关联贯通起来，我们就始终无法跳出碎片化、片面化的信息本身，去发现引发火灾的本质原因。而这里的“本质原因”就是我们应该把握的，具有真实性和确定性价值的东西，也就是长期主义需要坚持的那个“虚点”“波函数”“小狗全貌”和“上帝视角”。

02

长期主义不在别处，就在我们脚下

我们和世界之间所构成的“小狗追尾巴”的持续性的动态格局，同时也决定了“长期主义”所要追求和锚定的那个“长期不变”的点其实并不在远方，而是时刻蕴含在我们当下的认知和行动的过程中，是我们每时每刻认知和行动的自然呈现——长期主义不在别处，就在我们脚下。我们并不是在等待发现一件大事，而是当下的一件件小事整合贯通起来，正在涌现和生成出那件大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好战略，坏战略》的作者鲁梅尔特教授一直在强调，真正的战略不是“设定目标”，而是“解决问题”。在他看来，一个没有行动和解决问题的目标是不存在的；对于一个好战略而言，它的目标会与行动和合一体，难以区分。

梁宁老师《在长期主义里寻求安放》的演讲里，提出了与“长期主义”相对的一个概念，即“临时感”，而“临时感”的同义词就是“先凑合着……”“等到……我再……”。临时感的本质就是与当下的事物和环境“不融合”，是一种强烈的分别心。比如，当一个有临时感的人住进租来的房子时，他会想：这个房子是租来的，我干嘛要费心收拾它？当他工作时，他又会想：这个公司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那么拼命的干活？也是基于这种想法和心态，他会将就、会凑合。而且“临时感”和“凑合”表面上似乎在节省能量，但一个“凑合”的人因为与目标和环境的“不融合”，他就会一直处于一种“自我隔绝”的状态，而这种隔绝最终也会让他丧失任何进步和发展的可能。用梁宁老师的话说：“你长期生活在临时感中，你就无法从环境中获取任何营养。看似你没有对空间投入、没有对公司投入、没有对身边的人投入，其实这一切你并没有节省，你在消耗你自己，你也没有从中得到能够成长在你身体和灵魂里的养分。”

与临时感完全相反，“长期主义”的关键词恰恰是“不凑合”“当下”“就在此时此刻……”。一个长期主义者，很少会有分别心，他们不相信“一步到位”，不相信有什么东西可以通过“畅想”获得，而是会将完整的心力全然交付于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公司、团队、岗位、家庭……通过专注于当下的每一个行为，通过对工作和生活的充分参与，与周边环境的完全融合，收获解决问题的能力、看问题的视角、情感的充实、心灵的感悟，获得滋养生命和灵魂成长的养分。

如果说“临时感”面对世界的姿态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总是想用机巧的“不确定性”来应对世界的不确定性；那么长期主义就是明明知道世界是变化的、不确定的，却能用脚踏实地、专注当下的积极心态来构建内在秩序，以内心的确定性来应对世界的不确定，在“伟大的行动”和“不朽的事业”中寻求安放。正如华为任正非提出的：华为最高的生存战略就是活下去。如果一个企业不能做好自己，活在当下，面对疫情和经济下行，主动求活，企业也就没有未来。不纠结过去的得失，不抱怨环境的恶劣，对未来始终充满期待和信心，以积极主动的心态，专注于每一个问题的解决，企业一定能走出困境，从而更有机会去创造美好的未来。

03

长期主义的3个核心命题及其10个特征

“长期主义”之所以成为近年来企业与学界的一个热门理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企业在过去能享受到全球化红利的时期，大多数企业总体偏向于机会主义。它们的经营思路、经营行为常常表现得过于短期化——一味追求活下去，一味追求规模做大，而很少去考虑企业的长期价值以及可持续发展问题。然而近年来，伴随着各种红利的消失，经营环境与秩序日益规范，消费者有了更多的选择权，越来越多的企业发现，一味地追求做大，一味地追求眼前利益，非但没有让他们活下去，活得更好，反而让他们活得越来越难，越来越活不下去。

然而，与追求短期利益的企业形成鲜明对比，现实中很多看起来很“务虚”，一直坚守高远目标和价值信仰的企业不仅活了下来，活得很好。很多企业在不确定性的时代环境中还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华为作为中国企业的杰出代表，一向以重视以客户为中心、以奋斗者为本的价值观而著称；而开创了一个时代的苹果公司更是将“改变世界”作为自己的核心使命。以上现实不仅引发了越来越多的对短期和长期，对企业的短期利益和长期发展之间关系的关注和探讨，也让越来越多的企业家意识到长期主义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意义。

1.三个核心命题

基于前面对长期主义的解读，我们将长期主义的核心要素总结为“虚点定位”“贯通价值”“当下聚焦”三个方面。以上三点不仅为企业践行长期主义提供了具体参照，而且也成为企业实现持续增长和长远发展的三个核心命题。

第一，我们和世界形成的“小狗追尾巴”的动态格局决定了，要发现真实世界的状态，追求确定性的价值，就必须跳出我们自身的角色定位和认知局限，去发现那个长期不变的“虚点”和“小狗全貌”。而这里的“虚点”或“小狗全貌”在组织中就具体表现为它的使命、愿景、价值观，它的存在意义，以及它所坚守的信念和价值。使命、愿景、价值、意义等概念虽然看上去很“虚拟”，但它们却是对“企业为什么而存在？”“希望如何存在？”“以什么方式存在？”这些根本性问题的持久性回答和承诺，不仅体现了一个企业家的根本立场和信仰，也是企业发展的永恒目标和方向。企业存在的目的绝不是短期做一个生意，赚钱盈利，而是有超越利益之上的，更高远的、长期的目标追求。而且现实也一再证明，一个企业能否活下去，能否活得好，能否活得健壮，也往往取决于它是否具有高远的信念追求，一个超越自身的长久的价值坚持——意义和价值，这些看起来很虚的点，却是一个企业真正需要坚持的，最具长期主义价值的核心和根本。

第二，“长期主义”还表现为找到一个能将更多碎片化、片面化的信息和认知整合在一起的全新逻辑，而且这个全新的，具有整合性和超越性的信息逻辑也更接近于事物的本质和真实状态。反过来，判断一个认知和信息是否接近“真实”，或者说它真实的程度如何，也可以将它的“贯通整合性”作为判断标准。

在组织实践中，长期主义所代表的“贯通性逻辑”就是以满足用户的需求为目标，通过与各利益相关者的紧密协作，以实现企业以及各利益相关方共同的价值提升和创造。简单来说，价值的提升和创造就是整合企业与用户以及各方利益相关者的核心逻辑。在这个万物互联的共生时代，价值共创的贯通逻辑和定位也体现为一种生态化的战略和思维——让企业生态圈中的每个主体在相互连接、协同合作的基础上，实现互惠共生，共创共享。

价值共创的贯通逻辑和生态化思维也是企业的使命愿景和信念追求在企业生态空间层面的扩展——越是高远的、具有超越性的目标和追求，越能兼顾到越多人的利益，越能连接和融合更多的人。只有共同获益、共创共享的理念逻辑才能超越时空的界限，长久存在、历久弥新。

第三，“长期主义”不仅表现为具有高远和长期的目标追求，与合作伙伴共创共享价值，它还表现为聚焦当下企业实践，基于与环境的充分互动和融合，在对一个个具体问题的发现和解决过程中，收获持续的价值增长和能力提升。而且在本质上，长期与短期、目标和行动、利润与发展之间并不矛盾，它们本身就是一个系统整体——短期的行动需要长期的价值作定位，长期价值恰恰是短期行动的积累和涌现——没有短期也没有长期，没有长期就没有短期，长期和短期辩证统一，脱离了其中一方谈另一方都没有意义。

所以说，一个致力于长期主义的企业一定既能仰望星空又能脚踏实地，既关注短期生存又重视长期发展，既能自我实现又会赋能他人。它不仅能在理想与现实、长期与短期，未来与当下之间找到一个有效的平衡点，更能在当下的奋斗和高远的理想之间建立一个相互作用的反馈循环，通过促进二者的持续互动和迭代，实现企业以及所在生态圈的长远发展和进步。

2.核心命题下的10个具体特征

通过对全球50家世界级领先企业的研究，我们发现这些伟大企业都是长期主义者，它们具有以下10方面的共同特征，这些特征也是对长期主义的三个核心命题“虚点定位”“贯通价值”“当下聚焦”的衍生和发展。在对长期主义价值的坚持和贯彻方面，华为无疑是这些优秀企业中的杰出代表。与此同时，作为世界级的领先企业，华为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它坚持长期主义理念，深入践行长期主义的自然结果。在对长期主义价值的坚持和贯彻方面，华为无疑是这些优秀企业中的杰出代表。

比起“如何活下去”，全球领先的企业更加重视如何“活得长、活得好”，摒弃投机主义、短视主义，将宏大而高远的目标追求以及使命愿景价值观看作是企业存在的根本价值和意义。

首先，在“虚点定位”方面，这些领先企业的具体特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具有远大的目标追求、坚守的核心价值观、坚定的信念及系统务实的行动方案。企业家能从做生意到做事业，从个人能力到组织能力，追求可持续盈利能力，追求可持续发展，坚持自己坚持的，坚信自己相信的，有足够的耐心和定力，致力于挣需要时间积累的钱、有一定护城河的钱、需要长期投入的钱。

（2）变革创新的文化，自我批判的精神，永不言败的坚定意志。企业家与企业能主动走出舒适区，不断自我批判、自我超越，勇于变革创新，即使经受挫折与失败，面临大难大灾，都不放弃梦想与追求，善于在危机中洞见并抓住机会，具有抗逆周期成长的坚定意志与能力。

其次，在“贯通价值”方面，这些领先企业的具体特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3）强调客户第一的文化价值取向，打造为客户创造长期价值的核心能力，为客户创造长期价值，致力于赢得客户忠诚，追求品牌长期价值增长。

（4）具有足够的战略定力和耐心，安然踏实耕耘的长期主义行为，扎根于市场与客户，深耕客户关系，与供应商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合作伙伴挣钱。

（5）领先的行业价值主张，创造最优的管理实践，致力构建利他共生的产业生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全球领先的企业始终坚持“创用户为中心”，在培养自身能力、提升自我价值的基础上，有效链接外部资源，积极构建外部协作，倡导与各个利益相关者形成互惠互利、共生共赢的生态合作伙伴关系。

在确立长远目标的基础上，全球领先的企业都会努力践行自己的目标理念，脚踏实地，持续奋斗，在战略、组织、文化、产品、技术、人才等各个方面都积极投入，精细布局。

第三，在“当下聚焦”方面，这些领先企业的具体特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6）为未来长期发展舍得投入，对人才、技术、品牌、管理等决定企业长期发展的要素舍得投、连续投，注重软实力与内在管理能力的打造，软硬兼修。

（7）依法合规经营，创造阳光利润、享受坦荡生活，愿意付出规则成本。

（8）长期艰苦奋斗的文化，持续激活的人才机制，人才与企业共同成长，注重人才的长期培养与职业发展。

（9）长期绩效导向与核心人才中长期激励设计。

（10）奉行产品主义，注重技术创新，持续加大研发投入,实现产品领先，品质制胜。